生活镜像·飘浮精神的扭曲表达
——读恩田陆《生命的游行》
高万勇
一 散文诗的另类抒写
不把小说语言当成写小说的唯一。
律动，跳荡，空阔，舒快，散文诗的意味回荡在整部小说中。
在这里，挺少有太过严密的小说表述语言。
认得真来，这人世上原本无一定之规。
当一个人要向旁人表述时，便找上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词儿来代替某事某物，某情某境。就如人都得有个名号，才好呼应。
这文字上的随心组构，有的指认为诗歌，有的指认为小说，有的指认为散文……
那些既像这又像那的，让人一时不知道叫什么的好。
恩田陆把小说不当小说写，很多地方行笔，太像散文或者散文诗，结果成就了让人耳目一新的小说。
阅读《生命的游行》，可以嗅探到浸淫在文字中那让人着迷的芬芳。
二 舞台灯光中的奇幻场景
生活场景梦幻化，神游幻象现实化。
精神触须极度地延伸且无序地旋转，触碰在常态下不可感受的时间和空间。
一切的一切，可以液态，可以扭曲，可以虚幻，可以流淌，可以雕塑。
抛开所有物象原有的形态，在被作者随机变形变义后组合起来的文字丛林中穿行，“得到的景象离生活原貌相差甚远”。
成人也好，孩子也好，总会在一些时候，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关于石头，关于蝶儿，关于色彩……
万事万物，在人的精神世界里进进出出，形迹飘浮，已经不再是原来样子。
允许诗意，允许疯狂，允许指驴为马。
石头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让人奈何不得。从地下长出来和石头，竟然能辨是非善恶，能行惩戒这等严肃事儿。
奇幻世界在令人心悸的语境中，弥散着罂粟般美丽的气息。
三 自戕基因的膨化
人类从来就对身外世界就疑神疑鬼。
那道精神的缝隙无处不在。极度害怕阴暗恐怖的缝隙伤害着自己，却偏生时时处处想窥视那里边的究竟。
一个男人，与缝隙周旋的终结，是看到“在她小巧洁白的牙缝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之后，便没了音讯。
人在特定环境与情绪中，潜在的自戕基因总是会如地底岩浆冲突中适逢暴发口般，不可遏止。
血腥气，可以让健康的生命走向死亡。
血腥气，也可以让颓败的景象激衍为漫天春光。
那些渴望完工的少女们，忍受折磨本心是想得到奖赏，离开那个鬼地方，拥抱自己渴望的幸福。
她们的结局也许各有不同，可那个叫喜喜的，到头确实是“迎着天空轻轻地纵身跃下”。
那些一条食物链上飞禽走兽，注视前方，不避风雨雷电，前进着。它们后边还紧跟着人类。当“地表上，已经看不到生物了”，这世间最壮阔的一次整体自戕，以铺天盖地的磅礴气势，完成了生命的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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