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岸边有多少个迷人的古镇我不清楚,但我能够身临其境,好好玩味的古镇-----鲁伦堡应该在我眼是很美了。何况,这位于加拿大新斯科舍省的鲁伦堡早已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是北美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英殖民者留下的最完整的建筑艺术杰作,是一座造船、建筑、生态融一体的精致博物馆。
七月二一日,朗朗晴天。出游的车辆从四面八方向鲁伦堡驶进,我们一家五口也夹杂在这车流里。省城哈利法克斯离鲁伦堡一百多公里,道路宽敞,时有高速公路连接。道路两旁是挺拔粗壮的乔木,林荫深处有稀稀落落的别墅,也有枫叶旗招展其间,似若万绿从中一点红的美景。一路上听强强同他父母言谈,由于多是英语穿插其间,我也只能感觉,那孩子是在好奇地追问世界。
去鲁伦堡的途中,有一片波浪滚滚的海滩。这海滩是西人,也包括华人大人小孩喜欢戏耍的地方。我们停了下来,放眼伊水碧汪汪的大西洋,甚感心旷神怡。强强和他的小伙伴更是惊喜不已,纵身跳进海水,如鱼得水,激起的浪花溅湿了我的衣衫,我也脱去鞋子,跟着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去踩踏那亮晶晶的浪花。凝望水天相连的前方,思绪万千。忽然一幅画面叫我惊呆:在浪花翻滚处,有一金发女郎,怀抱婴儿,在浪花里戏水-----婴儿拍打海水,乐得咯咯发地出笑声,海岸、沙滩一片祥和。沙滩上五颜六色的帐篷,孩子们的桌椅花伞,背景是绿叶扶疏,眼前是一片碧蓝。在碧蓝的海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私家游艇游弋在波涛间之间。如此激动人心的场景,却有点宠辱皆忘也。
强强和他的小伙伴尽兴了,滴着海水的皮肤油亮油亮的。吃过午饭,我们继续向前行进,因为鲁伦堡才是我们游览的目的地。
掠过一汪汪湖泊,穿过一片片森林,下午2点准时抵达鲁伦堡,我们的车就停放在“蓝鼻子号帆船”诞生地的码头。
鲁伦堡创建于1753年,比省会城市哈利法克斯建市还早。有一座享誉世界的教堂,建于1754年,但不幸在2005年失火。为抢救遗产,在教友的资助下,如今重现当年的风采,从外观到殿堂都保持原貌,复制品早已乱真。市政府大楼,是一幢玫瑰红的哥特式建筑,200多年了,原汁原味。走近大楼,还以为是一幢民宅,其实沿街的民宅远比它豪华。我看了加拿大好几处政府机关,除了渥太华国会山庄和多伦多省政府特别耀眼外,其他地方的政府机关都很朴素,很低调,如新斯科舍省级机关竟然是租用商家的写字楼呢。如果说与世界接轨,我们的不少乡镇首脑机关早已超前第一世界了。
鲁伦堡坐落在大西洋畔,海水异常平静。古镇错落有致依山而建,海面帆船点点。对岸是一座宽阔的高尔夫球场,碧草如茵,修剪得那么整洁,远远望去,蓝湛湛的海水连着绿茵茵草坪,实在醉人心脾。这些历尽200年沧桑的殖民地建筑,五颜六色,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幢房屋,都可以告诉你一个故事。有惊心动魄的战争往事,也有凄楚委婉的民间传说。然而,200多年过去了,这里是一片安详的土地。只是在半山腰有一片纪念林带,绿荫里有石碑,有英雄塑像,那是在告诫人们:居安思危,从1914到1951,一战、二战、朝鲜战争,不忘那些代表加拿大利益而出征的战士!我走到英雄塑像前,但见他的周围摆满了鲜花。那花束湿淋淋的,几乎鲜花没有中断。我在八年前亦曾到过这里,那时也是鲜花满地。朝鲜战争,中国人与加拿大人内涵认识相左,但我们共同的祈求还是:热爱和平!
走在古镇窄窄的街道上,彷佛回到十八世纪或者十九世纪。英伦式的马拉车嘀嗒嘀嗒,缓缓而来,车上的妇孺老人都挂着笑容。高头骏马步履悠闲,它见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却旁若无人,马车夫的鞭子,只是手里的一件饰物了。很奇怪,当年的登陆者,为什么对颜色的追求那么强烈,几乎这些老房子都把赤橙黄绿青蓝紫和白色颜料都用上了。为了保存旧貌,老屋的子孙没有更改外墙的颜色,古风犹存。遗产保护人不做不肖子孙,这是五大洲前来观光的游客对鲁伦堡子孙的敬意。
加币一角的硬币上,刻着一艘帆船----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蓝鼻子号”------1921年加拿大参加竞赛的帆船蓝鼻子号,成了鲁伦堡的名片。在蓝鼻子号出航的老码头,有一座古老的西餐厅,也是玫瑰红墙体,在穿越过堂的墙壁上挂满了一帧帧黑白照片------那是近200年来,这个餐厅所接待过的船长、大副和本餐厅的大厨们,照片下方详尽的介绍了他们的人生辉煌和人生的磨难。我们有幸在这里晚餐,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些西点,但是在远离故园的、一个世界级的古镇、一座古老的西餐厅里与儿孙围坐在一起,一边看海,一边喝咖啡、吃西餐,一边闲谈,那是别有一番情趣啊!
夕阳西下,海水泛着红光。乐不思归的强强,闹着还要去对岸高尔夫球场海边踏水。其实,这也是我的愿望。
这片高尔夫球场顺着山势成45度伸进海里,一片翠绿,一根杂草都没有,修葺的像一块绿缎子,铺在地面,微风吹过,泛起涟漪,与那海水交相辉映。我仰卧在草坪上,飘飘然起来。海边有各式各样的鹅卵石,对石头感兴趣的强强不时拾起一枚递给我,我要带回去,这是大西洋的纪念啊。
夜幕垂下,我们恋恋不舍离开风情万种的鲁伦堡。回过头来,那教堂的尖顶已经插入暮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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