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发明人,全世界的“电话之父”----亚历山大.格雷汉姆.贝尔教授,晚年,选择了他认为“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作为他的居住地,这就是位于加拿大东部新斯科舍省、大西洋与圣.劳伦斯湾接口处的布雷顿角岛。在这个如诗如画的仙山岛国,贝尔度过了他最幽闲的最后岁月。如今布雷顿角岛是加拿大最美的国家公园之一,1936年正式命名为“布雷顿高地国家公园”。面积1000多平方千米,它浸泡在汪洋大海之中,宛若大西洋里停泊的一艘航母。一条窄窄的海峡,筑有一道人工海堤与陆地相连。这是一座高耸如云的高原岛国,国道盘山而上,景区几百条进入山林的道口,扑簌迷离但又路道清晰,海边环绕着一座座精致的渔村。秋天,是布雷顿角岛最迷人的季节,五彩缤纷,登上巅峰恍若置身仙山岛国。
金秋时节,枫叶红了,海潮依然汹涌澎湃 ,自助游的车辆络绎不断开向布雷顿角岛。涌动的枫林,涌动的人潮,呼啸的海浪组成了一幅动态的北美油画版图。我行走在画里,像听海的孩子,是赏枫的老人、林中的孤旅。啊!当年发现新大陆的旅行者,真是人类的先知!他们的慧眼,最早发现了这块宝地。10月15日是一个艳阳天,我们的“丰田”拨开一丛又一丛的枫林,穿过了一浪又一浪的松涛,约莫三个小时之后才到达连接布雷顿角岛的海堤。这时,蒙蒙细雨飘起来了。仰望披一身雨纱的岛屿,朦朦胧胧,那怀抱琵琶半掩面的神韵,确让我们惊叹不已,疑似故国的蓬莱仙山琼阁就在眼前!
行程7个小时,夜幕降临了,我们投宿在海边一座紫色的木楼旅栈。那紫色木楼被一片绿色树丛半遮半掩,宽阔的绿草坪湿润润的,一直伸向海边。楼宇身后是翻滚的海潮,阵阵涛声打破了旅栈的宁静,我们下榻这样的旅栈,特别让我兴奋。一家人住标准套间,可以弄炊,可以一家人圆桌谈天,可以在阳台上眺望暮色苍茫的大海,可以回到自己的卧室听海涛那气势恢宏的声乐。我听着海涛声声,竟然彻夜难眠,想得那么遥远了........想起了我八旬慈母,两鬓斑白的我仿佛又回到从前。灯下有年轻的母亲伴读,从涛声里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正逐字逐句地在教授我白屋诗人的名句:“儿生十岁余,与母同寝褥,脸 枕着母的腕,手捧着母的乳,在母的怀中喳喳似鹦鹉。只母的腕也弱,母的乳也缩,母的小鹦鹉儿飞向海天一角。” ;住在森林木屋旅栈,又仿佛自己置身在了安徒生童话里的 小木屋,自己居然是七个善良的小矮人之一,享受甜蜜的森林之夜,海滨之夜。我这听海的孩子,在浩瀚的大海面前,在雄伟的大山脚下,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且敢自称“巨人”?躺在木屋的床上,听着窗外阵阵涛声,浮想联翩,再次吟起“何时更还我小鹦鹉儿的生活”?
次日,我起得特别早,我迫不及待奔向海边,继续作听海的孩子,似乎要从海的惊涛骇浪里去谛听母亲的呼唤,去寻觅自己走过的脚步声。
16日,是中国的重阳节。这一天,我们与同行的彭先生一家分道游览。我们一家选择的是攀登布雷顿角岛的顶峰,而他们却走的是浅丘山地。 我们一家都是登山爱好者,不足7岁的强强更是健步如飞,来回6个小时,没有撒娇,没有叫苦,为我这老态龙钟的外公树立了榜样。强强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强强一旦看见我们掉队了,他就会停下来耐心地等候我们。登山,从形式看,是双脚的运动,其实我们心的运动更是波澜壮阔,三代人各有自己的审美取向,也有相同的认可。我所看重的色彩、树种、溪流、山岚、飞泉、鸣啼的山鸟、倒下的大树、干枯的树桩、枯黄的落叶、泥泞的路径以及
瀑布、湖泊 ......也许,有的不会与孩子们产生共鸣,但我们眼前红如烈焰燃烧的枫叶,那硕大无比的苍松翠柏 ,还有那北美的稀有珍贵动物驼鹿,也就是音译“姆斯”是我们共同赞不绝口的景观。“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是唐代诗人杜牧所描绘的理想的农业社会的秋景 。可布雷顿角岛上的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山岚缭绕,却没有一户人家。有道是姆斯 、土狼 、黑熊的出没,是一个天然的原始植物园和动物园。我们走在幽林小道上还是提心吊胆,我们都手执木棍,小心翼翼前行。我们从网上得知:去年10月27日,加拿大多伦多女民歌手泰勒.米切尔独自徒步旅行,来此观赏枫叶,竟遭两只土狼袭击,经抢救无效命丧哈利法克斯医院。有如此骇人听闻的警示,但我们赏红叶探幽的豪情没有被阻止,依然一往无前,向着高原的极顶进军。我们在山顶,眺望远山近景,品味到了“一览众山小”豪情。
晚上,我们住进另一家旅栈。这是一座四面环山的旅栈,独栋别墅。草坪连着山林,稀稀落落的别墅都是绿色外墙,我们完全置身在一片红,黄,绿的柔和色调之中。彭先生一家与我们同住一栋客房,他们刚一进屋,他们就摆起了在旅途上的历险。他们在下山的途中,汽车出了一点问题,正在停车调试的时刻,忽然一只黑熊走在他们车前,娇小的一双女儿惊叫起来。幸好有好心的行车人 停车相助,共同驱赶了黑熊,这一家人才有惊无险。这一夜,因为白天的劳累,我睡得很甜。在山的怀抱里做梦,梦也是绿茵茵的,甜丝丝的。一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梦境?仿佛又攀援在那枫叶正红的山上,仿佛我不是在过什么重阳节,而是同强强在那山崖上比赛登山的速度,甚至我走在了小强强的前头,看着他那不服输的模样儿竟把我笑醒了。
第三天,我们选择了比较平坦的路径深入到密林深处。彭先生一家不敢独行了,我们一行8人漫步在沼泽地,穿行在深山峡谷的木质栈道。
那块沼泽地带周长一公里多,用木板搭成栈道使沼泽地变成一个金黄色的盆景园。扎根在沼泽里的矮树婀娜多姿,千姿百态,橘黄色的叶片滚着雨珠,在雨后的阳光下恍若珍珠落玉盘,我们小心地走过树下,轻轻地抚摸那金灿灿的叶片,舍不得把那娇嫩的叶片上的珍珠抖落在地。那树身都在一米左右的高度,枝干粗犷苍劲,虽然我们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深知,这些扎根沼泽湿地里的物种也在这里生存了不知多少个严寒或者酷暑。当冰雪来临的时候,它们在厚厚的冰雪下积蓄生命。当春风拂过的时候,它们就一展娇媚,装点江山。是啊,年年月月,生生不息,根在沼泽,笑脸却在人间。
我们把更多的时间留在下一个景区-----松杉老林。那入口处挂有一块景区警示牌:狼的头像!狰狞、恐怖!我们清楚,这里是动物保护区,没有胆量的游客是不敢越雷池的。不能独行,千万别像那位歌星去做了森林的祭品。我们一行八人,壮年男性在前后压阵,中间走着孩子,母亲和我这老人。人人都手执自卫的棍棒,像一支出征的队伍穿行在幽僻的山林。这里没有多少枫树,主要是四季常青的松树和杉树。苍翠欲滴,我们仿佛在碧波绿涛里航行。不时有野鸡飞过,它们或栖息在树干,或追逐游人。林里的飞禽都很温善,并不怕人。当我们走到林子深处,孩子们眼尖,惊呼起来“快看!姆斯!姆斯!”我们停下来放眼一看,啊,大大小小好大一群,也许是一个家族吧。它们不惊不诧,任我们指点、评价、拍照。姆斯是加拿大的国宝,相似于我们的大熊猫。据说,见到姆斯是最吉祥的人,我们都快乐极了,孩子们手舞脚蹈。姆斯是鹿头驼身,体魄庞大但不会伤人。我一路前行,一路都可以见到姆斯所拉下的粪便。来回走了4个钟头,所幸的是并没有见到黑熊和可怕的土狼。也许是我们进林子就见到姆斯,我们是吉祥之人,那些走兽不敢接近我们,它们早已被我们这支“探险大军”怔住了。
这个景区的松树,杉树和其他耐寒乔木遮天蔽日,漫步在镶嵌有木板的小路上,恍若有隔世之感。大西洋沿岸首个国家公园,清幽,神秘,当年的贝尔确有眼光,选中了岛屿山麓的仙境般的住地,使他的晚年蒙上了几分神秘。
走出景区,我们开始了开车观光旅行。这条环山公路设了好几百处“观景台”,我们趁着丽日当空,有选择地停车观景。远处,山谷赤橙黄绿,山岚漂浮;这边湖光点点,海鸥翱翔;那面,飞泉瀑布,浪花四溅;近处枫叶燃烧,热情似火!啊,苏格兰式的渔村,哥特式的教堂,绿波荡漾的草坪,全在眼底。身在仙山岛国,飘飘然起来。陶渊明所构想的“桃花源”在哪里?此刻竟让人不知今夕何年啊?
布雷顿角高地国家公园,是一座典型的生态园,没有我们的蓬莱岛,普陀山那样,它们有那么多楼台亭阁,有那么多感天动地的传说,但布雷顿角岛的无形人文景观也是令人难忘的。方圆数百个景点道口,每一个进口都有一块停车场,你可以把车撂在那里,没有守车人,也没有什么监控器,你可以放心去漫游,半天,一天,当你归来时,哪怕你是最后一位游客,车,依然在那里等你;偌大个国家公园,方圆1000多平方千米,地面竟然没有一片垃圾碎片,一尘不染。登上极顶,也会有垃圾桶和有性别区分的厕所,且在厕所里灯光照彻通明,设施齐全;也有带着宠物上山的游人,我惊异地发现,他们的宝贝在草丛里拉屎,主人会拨开草丛躬身把那粪便抓进塑料袋放进垃圾箱里;我还观察到一支自行车登山队,他们汗流浃背,他们的面部青筋直冒,我们急急忙忙为他们让道。然而,他们不因为争分夺秒,要与骑友竞赛而忘记路边的行人,他们全都下车礼让游人过去了,才继续赶路。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只能默默为他们祝福。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另一番人文风景画面。
三天的岛国旅游过去了,但那燃烧的枫叶,那安详的姆斯,那温馨的木屋,那流动山岚,那五彩缤纷的山谷,那波光粼粼湖泊还在我眼前飘动。那松涛,那海潮,那飞泉合奏的美妙乐章还在耳边回旋。(民盟广汉支部 王家友 2010/10/26于夏城 柏菲尔寓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