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笔下的“春雨”无声地滋润着大地。一切优秀的文学作品，都犹如润物的春雨，滋润大地，滋润我们的心田。每当我们夜闻窗外淅沥淅沥春雨扑打枝头时，总会想起陆游那“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看杏花”的美妙的意境，这就是“润物细无声”的精神体验。阅读了名家作品，也犹如沐浴一场春雨。最近细读了当代旅法作家，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的文学艺术理论专著《文学的理由》，感概万千，使人心境豁然开朗，心旷神怡。他的《文学的理由》涵盖了作家对美学，文学和美术的评述文章，强调了文学艺术的审美性，多少颠覆了上个世纪争论不休的文学艺术为什么人的问题。但我在这里不去评判高先生那深奥莫测的“理由”的另一面，因为我还没有更多的论据去反驳他的的“另一面”，我只能对文学艺术的审美性谈谈自己的体会。
当我们读到一篇好的文章，一部上乘的作品，一首动人的诗歌，或者看了一出激动人心的戏剧，一部撩人心魄的影视，我们总会惊喜不已，甚至心动不止。名篇佳作是作者用心血打磨出来的，是“润物细无声”的一场春雨。山东作协副主席、作家张炜花了整整22年的时间完成的长篇小说《你在高原》，为文坛带来又一阵春雨。这部长达450万字的鸿篇巨著，称作“史上最为卷帙浩繁的一部纯文学作品”，洋洋洒洒十个单元，道尽了20世纪中国人心理的历程和生命历程，通过一个地质工作者的行程，展示的是一幅文化史卷。犹如天籁之音不绝于耳。张炜甘于寂寞，从青年到中年，行万里路，字字珠玑，《你在高原》问世了。如果仅仅为了市场需要，或者某个狭隘的群体，那是出不了成果的。从高行健的《文学的理由》里，我们只能悟出这样的道理：任何一部不朽的名著，都会超越时空，会超越族群，超越语言，超越意识形态的。高行健的《灵山》能够在新千年走进世界，荣获诺贝尔文学奖，那绝不是如某些人说的那样，“评委中有一个懂中文的人”那么简单，那是作家智慧的结晶，是中华民族在人文科学上的一次重大飞跃！是现当代中国文学集大成者。
高行健在摘取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仪式上，发表了题名为《文学的理由》演说词，他在那篇演说词里道出了文学的“理由”在于它的“审美性”，在于作者的性灵。审美，决定了作品的生命力。他的《灵山》是其获奖的作品依据，也是他的代表作。十年前我读过《灵山》，如今对照他的《文学的理由》再读《灵山》，更为作家的气魄，作家的大胆创新的精神所折服。作家揭示了中国文化鲜为人知的另一面，是作家反传统的超前意识的写作实验。小说通过一个在困境中的作家，沿着长江流域，近乎流浪的漂泊，把现实时代的处境同人类普遍生存状态联系在一起，进行考察，进行思考。《文学的理由》是作家的观念，《灵山》则是作家的实践。固然，这样的理论与实践会招来非议，会因为某些人对诺贝尔奖项的产生的质疑很不高兴，让一些人把鲁迅，茅盾，沈从文拉出来与高行健做比较.........。然而，高行健总是代表华人去接受了这一殊荣。他在演说词里，那么谦虚，总是低着头，还在回顾中国文学的先贤。虽然，高先生，完全颠覆了20世纪的一些革命文学的理论，但我们不能因为在学术上的分歧，而把文学的审美特质也否认了。这也同一个名人说过的一样，“不能倒脏水，把娃娃也倒掉了”。高行健在演说词里高度评价了中国四大才子书《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和《红楼梦》这些作家，完成了旷世名篇，但他们的身世，他们的生活碎片至今还是谜。这也说明，高行健并没有忘却民族文化的根，他就是在中华民族这片沃土里成长起来的。新中国的大学生，新中国成长起来的剧作家，小说家，画家。高行健也是在鲁迅，茅盾，沈从文，巴金这些文学巨子的肩上站起来的，我们说高行健是中国文学的集大成者，也并不过分，“青出于蓝”的道理就在这里。 一位旅居海外的红学家最近在《亚洲周刊》上撰文说：几十年来，我把《红楼梦 》随身带着，他就是我的“袖珍祖国”，也是我的“袖珍故乡”，我的乡愁全在里面......，我想，高行健先生的作品，是浸透了自己乡愁的。 我想，高行健先生虽身在法兰西，但他对祖国拳拳赤子之心是永远不会变的。绝不会因为他的文学理论上，个别学术问题的与我们相左，就去否定别人的成就。马克思主义者，从来都是用两分法去评判人物，评判文学现象的。
高行健的作品，早已经跨越了国度，跨越了语言，《文学的理由》对真正的文学作品就强调了这一观念。文学作品能够震撼世界的作家，他们的人格元素，文学元素，意识元素，谁能够分清楚他们是哪洲，哪国？莎士比亚，托尔斯泰，泰戈尔以及我们的鲁迅，郭沫若，茅盾，沈从文，林语堂，冰心，都是全人类的精神教父，他们就是跨国文化的和平使者。
最近在香港书展上，又一颗新星升起，那就是青年学者---葛亮博士的小说《朱雀》被文学界和读者一致看好，一夜之间成了畅销书。这个自幼在六朝故都，秦淮河畔长大的青年，把南京的文化通过艺术形象展示出来，带给了我们一股寻根的热浪。缅怀历史，不忘民族的根乃是千千万万华夏儿女的对祖国的深情。通过从苏格兰回到南京的华裔青年的视觉看21世纪的南京，浓浓的乡情，淡淡的印象，却有剪不断的情结。远在法兰西的高行健也好，扎根在中国大陆的张炜也好，移居香港的葛亮也好，他们都是从小读屈原、杜甫、鲁迅、郭沫若、茅盾、冰心作品长大，是中国文化的乳汁喂养的。这些文化巨人都是他们腾飞的起点。高行健获奖，张炜获奖，葛亮也获奖，既是他们的荣誉，也是全球华人的自豪，更是文学前辈们所企盼的。我们要为他们鼓与呼啊！明星，是从巨人肩上起飞的。肯定了晚辈，也就是奖掖了曾经做过他们人梯的巨子！
中国文学在前进，我们迎来了一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美好春天。国家对文学艺术的政策更加宽容，我们不要辜负如此美好的时代，我们的作家，我们的读者，要心心相印共同构建我们具有中国特色，也能够跨越地域的文学殿堂，要让祖国的文艺百花园，万紫千红，百花齐放，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春天！
人们在奔向小康社会的同时，精品文学艺术，就是一束红红的玫瑰！ 因为，面包与玫瑰花从来都是一对孪生姊妹。
2010/8/16于夏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