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自朱自清 《春》  

盼望着，盼望着，六月来了，高考的脚步近了。

娱乐场所都像要放假的样子，美美地关上了门。歌声低起来了，舞步轻起来了，网吧的人少起来了。学生悄悄地从宿舍溜出来，困困的，昏昏的。教室里，操场上，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站着，做两道题，读几首诗，练几个字，背几个公式。胃空荡荡的，腿绵软软的。

数学老师、英语老师、语文老师，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留满了练习题。做完的少，全对的少，没做的多。习题后附着答案，闭了眼，手上仿佛已经满是考卷、毕业证、入学通知书！教室成千成百的学生嗡嗡地读着，个别的差生跑来跑去。老师到处是：杂样儿，有名声的，没名声的，躲在门外面（监视），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题海无崖苦作舟”，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教室里带来些新发的试卷的气息，混着汗腥味，还有各种脚的臭，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老师将自己安在讲台之上，高兴起来了，你问我答地卖弄渊博的知识，讲出深奥的原理，与台下学生应和着。晨跑时学生的口号，这时候也每早在嘹亮地响着。  

抄是最寻常的，一抄就是三两道。可别悔，看，像语文，像英语，像数学，密密地抄袭着，人家脸上全露着一丝微笑；原创者却累得要死，计算也使得费你的神。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片片明亮的光，烘托出一堂枯燥而漫长的晚自习。学校外，马路上，胡同口，有吆喝着卖豆腐脑的人；还有学校工作的老师，骑着车，哼着歌的。他们的背影，单单薄薄的消失在夜色里。

宿舍烛光渐渐多了，夜读学生也多了。男女宿舍，一个不落，上铺下铺，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起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模拟题去。“一日之计在于（凌）晨”；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高考像部古老的影片，年年如此，它延续着。

高考像座独木桥，有千军万马想冲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高考像杯新酿的酒，起初青涩，随着时间积淀，感受愈加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