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秃顶的山,像一个秃顶的老汉,盘坐乡下,无聊地翻着一枚一枚无壳的日子……
一棵没有登上山顶的树,像山的耳朵,招风引蝶般裹住群群昏鸦,慰问寂寞。他的树干,像一根拐杖,柱着春风却长满痂疥;他的一截渗出地面的根,像自己不小心闪了腿的趔趄;他的片片单薄的叶子像一群灾民在窥视山顶,又像一句句格言在警醒百世。
面对这样的一座山,面对一棵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的树,你做何感想?
而那些因出生高贵而占踞山顶的野草,却成不了风景!
精彩的残酷——观美国职业骑牛大赛
牛栏打开,世界开始癫狂。像踩在火盆里的牛,腾起后腿,又跃动前蹄。达到着火点的时空,火花乱窜……
骑手,像身处震中的上帝,施展保命绝招,汹涌——或逍遥。
这力量与力量的搏斗,控制与反控制的较量,激动人心。
这疯狂与疯狂的豪赌,驾驭与反驾驭的比拚,提心吊胆。
没有人敢否认这就是精彩,没有人不喝彩这精妙绝伦的比赛,没有人不赞叹这惊心动魄的探险!
可细细想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残酷,一种精彩的残酷!
孤单的坟堆
历史的碎片,是否还记得历史的刀光剑影,是否还记得历史的清平和乐?
这些散落在乡下坡坡坎坎的磷光,曾经行走在生活的深处,曾经鲜活在历史的港湾。它们与我们的现在一样,记录着日子的明朗与漆黑,档案着岁月的平坦与凹凸。它们命运里的敦煌或雪峰,与我们有什么两样?
“兴,都做了土;亡,都做了土。”孤单的坟堆,隆起的土地。谁能否认,这些能生长草木和庄稼的土地,曾经不是历史的坟堆或碎片?
随便捧一抔泥土,都是历史和祖先的骨血啊!几十年后,你、我、他,不也是一抔历史的骨血吗?几百年后,你、我、他,谁还记得历史的真实与虚妄?一千年后,谁敢担保自己不会成为这些散落民间坡坡坎坎之间一抔孤单的坟堆?
孤单的坟堆,一堆生锈的时间,一堆生锈的历史。也许是一种苦涩的清香;也许是一种喜悦的悲伤!
溢出了灵魂的隐痛,只有荒草可以散布是非!只有荆棘可以表述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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