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张幺姑坐在庭院里,正对着放在小板凳上的圆镜子梳妆,她脸上还荡漾着新婚的幸福与喜悦。像她刚从檐下放出的那一群鸡,在诗意流淌的庭院里扇着翅膀,唱着欢歌。
看得出,她笑对小圆镜的爱情是缠缠绵绵的温馨和迷离,羞怯与甜蜜。
她起身正要回屋的时候,一只公鸡咯咯咯地与一只母鸡亲密接触的场景令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她瞟了一眼那只正在整理着装的母鸡,心里荡漾起一绺羞羞怯怯的水草……
一支情歌从她的屋里飘出来,整个庭院都在回荡。站在山顶上的旭日,像村庄的高音喇叭,让她的歌声亲吻着生气盎然的山山水水……
枯竹
这是不是一簇板桥笔下的竹子,枯瘦的心田落满一地黄叶的寂寞?
从月光里溜下来的风,有没有拣到一句呢喃的情话?
她孤独得心痛了一下,又痛了一下。失眠的雨,打湿窗花。
——墙上的婚纱旁,他去了远方,去到爱情的背面,他是不是正念着自己,和自己的爱?
她又孤独地心痛了一下,她知道今夜,又将上演一出“囊橐萧萧两袖寒”的古戏。
然而她深知,这曾经“千枝攒万叶”的竹子,一枝一叶总关情呐。她抿了一下小嘴,略略含羞,像她用梦编织的花环。可以想见,她蓄满月光的眸子里,正摇曳明年的春情……
残荷
残荷凋零,但连着春天!
像身怀六甲的冬妹,她瘦下去,是为孕育,新的生命。
往事是花茎上的圆月和诗篇,轻曳芳香与花魂。但冬妹深知:那曾经的绿,不是装饰什么的;那曾经的花,也不仅仅开给人看。
现在是冬天,冬天也有魂。冬妹说,残荷下面是白白胖胖的收获,分娩了惊喜,就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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