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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感怀
作者:彭千里   所属支部:中江总支

 

马踏祥云辞旧岁,羊衔如意迎新春。

神州处处春潮急,和谐社会万象新。

几乎和共和国同成长的我,从个人心态而言,总以为还是一个小娃儿,不曾想,悄然如梦一般,自己竟然跨过了生命的五十九个年头啦,如按虚岁算,今天就该是我六十岁生日啦。

59年前的1956年正月20日(农历)卯时,我出生于四川省中江县仓山区大华公社十大队三队的一间茅草棚里,老地名叫作木桥边。此桥,1971年修建成石桥以后的新名字叫做群慧桥,有别于离仓山镇场口不远处的群力桥(1957年1月修建成功)。

一、人生篇

我的人生,真可以说是充满了艰辛与坎坷,甚至还有点传奇的味道呢。

在我三岁半多一点的一九五九年秋天,我在生产队伙食团边的老井附近玩耍,四队的赵向前硬要打我,我要逃脱他的打,就必须跑开。不料,我从井眼外边往前跑时,脚下一滑,身子往右边一倒,正好一个倒栽葱,一头栽下了七八米深的老井里。听说,我栽进老井时,声音很响,惊到了附近的一个老辈子,他叫彭华贵,又是当时的生产队长。听说,他立即把用撑竿打水的撑竿连桶一下子从井口送了下来。掉在井里的我,在泉水里乱抓,终于抓住了水桶的边沿。此时,我的亲哥彭玉龙放学回来,听说了此事,迅速地跑来,从撑竿上梭下来抱着我,连同我一起被大家提出了井口。这是我人生的第一险。

记得是1963年吧,夏天,七岁半的我在干沟湾去打草草。中午天热了,大家一齐跳进堰塘里去洗澡。见别的小伙伴都往塘中间跑,我也跟着往中间走。不料,突然脚下一滑,掉进了深凼,我当时还不会游泳,在水里一下子慌了,只好大声喊“救命——”,于是许贤富、彭治福、彭再学等几个小伙伴才把我救上岸来。原来是头年冬天生产队社员们把塘底的肥泥往山上庄稼地里挑时,将一米多深的肥泥挖掉了,挖泥时留下一些尺来宽的土埂子,以便记分员计算方量给评工分。而塘里的水是前几天才从沟口的大河里抽上来的,我当时恰巧是走在土埂上,以为整个堰塘就半米多深吧,不料脚下一滑,就掉进了侧边的深凼凼里,共有近两米深,所以,我只有喊救命啦。人生第二险,又如此轻松逃过了。

犹记得是1965年夏天,我到二堂姐家蓬溪县玉峰区玉峰公社八大队五队一个叫雷家坝的地方去走人户。一天下午,我和外侄女、外侄儿几个去外面大河下边的河滩里搬螃蟹耍。当时,那堰口下边拦水坝下有一个三亩左右的深水凼,水凼往下游是河滩。我以为那水凼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下必定是有螃蟹的,因为大石头下边有洞口。等到我走过去头朝深水凼方向猛力用劲想搬开这大石头时,不料那大石头上边与下边竟然是破的,我一用劲,只掀起了上边很薄的一块,竟连人带石头一起掉进了深水凼里,掉进凼里的我尚不能游泳,就慌忙在深水里乱划,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帮助我似的,我竟在无人救助的情况下,划到了岸边上,右手摸到水凼边的另外一砣大石头。浑身湿漉漉的我爬上岸后,都仍然心悸了老半天。抬眼一看,远处,我的那些侄男崽女们竟然跑到不见了人影儿了,后来才知,他们到堰下比较远的打米房里玩耍去了。我的人生第三险哟,至今回忆起来,尚令人后怕。好险哟,差那么一丁点儿就玩完了!

那是1998年上期吧,由于我们家中还有另外两三个学生(都是亲戚朋友们的)在我这里寄宿。所以每个逢场天,我这个伙食团长兼家庭煮夫都要骑着自行车,车的右后边挂一个大背篼去广福场上采买。在刚走到广福糖果店外边时,右边靠街沿处摆着一长溜肉摊子,肉摊边的街心上有一个背背篼的老太婆,你打车铃都快把铃声打哑了,她也不让你。于是,我只好选择街中心迎头往前骑。不料此时,从仓山方向的大街上正快速冲过来一辆大货车,慌忙之中,我准备下车让道,万没想到,右腿抬得不够高,被右后边的背篼挡了一下,自行车一下子往左边倒了,我的右脚踩进了三角杠里,左手在自行车往左边倒下时竟然打在了开过来的大货车的车门上。在我惊魂未定时,突然货车司机从驾驶室里抻出头来调侃似地说:“噫耶,不要命了吗,老师?”当我扶正自行车站定以后,正打算问一问那司机凭什么知道我是老师时,他已驾着大货车一溜烟跑过去老远了。就这样,我竟然第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死罪是免了,但活罪却是没少受的。

1960年9月8日(农历)我亲爱的妈妈白代秀就离开了我。她老人家是得水肿病逝世的。她9月8日晚上落气以后,我已睡着了而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看着被用草纸蒙着头躺在一张晒棉花用的篾席上的妈妈的遗体时,我竟然不知道妈妈已死了,听说我还跑过去摇着妈妈的遗体喊妈妈快起来吃早饭哩!这个心灵里永远的痛呀,已折磨了我差不多五十五个春秋啦!

从三年自然灾害中走过来的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特别是肚子痛,脾胃弱等疾病一直伴我走过了差不多三十个春秋,风湿骨痛和贫血毛病更是我人生四十年同行的伙伴。

1971年小学毕业以后,突然变成春季招生,那下半年只好在家务农。15岁多一点的我,竟然干起了一个成年男子才能干的重农活——担桶儿粪,压得我气喘虚虚,肩膀像是被狗咬了似的生疼生疼的。本来正长身体的我,营养又差,又要干重活,几多夹攻之下,我便成了三等残废,身体只有158公分高,而我的父兄皆是1.7米以上的。

1976年高中毕业了吧,按理该考大学了吧,可当时已没门了。于是只好回农村修理地球,成为10079公司○1的成员。在玉兴三0三隧道修过人民渠,打过石头,在生产队当过记分员,当过出纳员(经济保管),还当过民兵排长。在大队上搞过宣传。什么样的农活都干过,只是犁牛中的拉红苕沟不在行外,其他农活都几近内行。风湿病和贫血病就是在这之中落下的。贫血病现已没了,但风湿病至今还像离不了的魔鬼似的附在我身体上。

1990年9月7日,我突然跟阑尾炎遭遇了,由于万福条件差,动不了手术,只好在赵品贵老师和蓝安全老师的陪伴下到中江县人民医院动手术。由于在万福耽搁了时间,阑尾已快穿孔了。所以,在中江县医院沈亦模医生跟我做手术时,就在把阑尾割断提出腹腔的那一瞬间,阑尾竟然穿孔了,阑尾里的脏物漏了一腹腔。然后,沈医生光跟我洗腹腔就洗了大约1个小时。很遗憾的是,他当时没跟我在腹部戳引流管,所以腹部的脏水没法流出来,所以在七天后拆线时,在动手术的口子里竟然化有半碗桃花脓。我9月20日出院后,回到万福,不料外边的表皮长拢了,里边的肌肉层却坏掉了。平时饿肚子时还不打紧,等到吃饱了时,里边的肠子就从坏掉的肌肉层的口子上漏出来,在右下腹处鼓鸭蛋大小一个包,若觉得实在不方便了,把它按回腹腔就是了。

不料,在1993年12月26日晚上,因为当天中午吃了自己煮的毛血旺,里边放了不少胡椒,这东西产气,肚子上鼓的大包在当晚就无论如何按不进去了哩,而且痛得要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高94级2班的同学用推垃圾的斗斗车才把我推进了广福医院。经林祥生院长一检查,说我是患了急性肠粘连。当天上午,他就亲自主刀为我进行了手术。听当时站在手术台边目睹了我手术全过程的我老婆子刘俊茹说:“林院长跟你在原来动手术的地方拉开了一条口子,把两边老伤口处各割了一绺皮肉不要,把里边的肠子翻出来,把粘连的肠子全部理扯顺了,又挨着挨着放回肚子里,再把那块黄黄的板油放在肠子上边,然后鼓捣把两边拉拢缝到一块儿。”遗憾的是,我无法看到当时的场面。这两次手术给我的感受是,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切肤之痛。为了防止以后再遭遇肠粘连,林祥生院长跟我打了一个疗程的好胎盘组织液。后来,我也吃过几个胎盘,不料,清壳拉瘦的我却突然发了胖,从110斤的身体逐渐长到今天的近160斤。

人生与命运对我的折磨至今都尚未消停。今年1月17日中午,在我补完课,从学校回中凯一号途经地下车库时,地下车库里因为物管放水洗车库而相当湿滑,我的自行车突然一滑往右边倒下,竟然摔断了我右脚踝外边的骨头,至今仍打着石膏,行走还不方便呢。

虽然,风雨人生六十年,一路风雨,一路惊险,一路坎坷,一路辛酸。但是,我仍然要感谢上苍的眷顾,在我人生的各个关键时刻都有贵人来相助,都有朋友来帮扶。

1972年春天,大队上准备推荐七个人进仓山中学读初中时,有人说:“三队有那么多读书人了,彭千里那个名额就该让出来吧。”听说,我的班主任唐克念老师据理强争道:“三队彭千里那个娃儿是块好料,千万别把这个人才耽误了,我力保他上初中。”听说,老书记赵守云说:“三队的彭千里应放在第一个推荐,你看他,一个小学生,我们全大队召开大会,他哪次发言不是让全大队社员都鼓掌?我们大队就怕要数他读得出来,将来也是我们大华十大队的光荣嘛。”

1974年上半年,推荐高中生时,我的初中班主任邓重和老师也在会上力保我上高中。还听说当时周子丰校长说过这样的话:“邓重和那个初74级1班的彭千里呀,是棵有培养前途的好苗子,我赞同推荐他上高中。”

1978年1月10左右,我参加完1977年的文革后第一届高考,仓山区共有19人上线,我在这之列,当时好高兴哟。虽然最后竟以4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被扔进了中江师校79级二班(文史班),我也仍然很高兴。直到几年后,随同徐臣校长一道跑我的政审材料的唐怀云老师告诉我真相,我才知道,当时的政审竟然又是得了贵人相助。听说当时的社教运动工作组长,一个姓田的人说我不热爱劳动,有时早上去跑公路,高考以前好像还想请假复习,所以政治审查不应过关。听说,赵守云书记马上就把姓田的顶了回去。“哪个说人家不热爱劳动,我无论上街赶早场,或是上街去挑粪,都经常看到彭千里那个娃儿挑个狗粪撮箕在路上捡狗粪,你们哪个看见过一个高中生经常捡狗粪,人家去修人民渠当打石匠,在生产队评工分,干农活,犁牛打耙,啥活都干,咋个说人家不热爱劳动呢?我看对待年轻人不该这样刻薄吧!”于是,我的政审才顺利通过。

遗憾的是,帮助过我的贵人,我的小学班主任唐克念老师和我们的大队书记赵守云书记都于1983年冬天去世了。我的初中恩师邓重和老师也因癌症于1994年9月仙世了。大恩已永远无法感谢了,仅以笔下这几个菲薄的文字,向天国的恩人们道一声谢意!我将永远铭记你们无私的深恩和如海的深情。

1991年8月,在我即将调进广福中学,听说秦寿高校长正准备在商调函相关文件上签字时,都还有人打破说:“彭千里那个娃儿有点扯哟!你驾不驾驭得住哟!”好像,秦校长说过:“我觉得这个同志是个干活儿的人,凡是有能力的同志都有点小脾气,小个性,这很正常。”结果,我和秦校长在广福中学相处一年多,十分和谐与融洽。他于1992年调往局里担任中江县教育局副局长去了。根本不存在驾不驾驭的问题。我进广中连茶都没请他喝一杯。

2000年8月,在我准备调进中江县实验中学时,又有人在王校长面前打我的破。听说王文襄校长对打破的人回答说:“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小彭是个教语文的料,有点扯不要紧,有个性正是教语文的老师的必备素质,在我门下,我敢肯定他不会跟我扯!我就是专门降服扯客的哟”后来,我在实验中学工作了8天,后来又跟随他老人家一道进了中江中学。

记得2000年7月23日早上,我从实验中学校园来到北街上吃豆浆油条时,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我不禁感慨万千,就像路遥的《人生》中的高加林,我对脚下的中江城说,“我梦寐以求的凯城呀,我从此再也不是你的匆匆过客啦,我将从此成为你这方美丽的沃土上的主人!我将在你的这方热土上书写我更加辉煌的人生华章!”

事实证明,王文襄校长学识渊博,文武双全,既具有风度翩翩的领导风范,又具有崇高的人格魅力,在我们面前他既是师长,又是兄长,既是良师更是益友。他是我此生此世最最敬重的好校长,好兄长,好朋友。令我没齿难忘!谨以上边这几个文字,聊表我对他老人家真挚的崇敬和永远的爱戴!

今天,当我站在六十岁这个人生高坡上,深情地凝望一路走过来的漫漫人生风雨路时,我痛感,我的确备尝了人世遭逢的无数痛苦与磨难,但我更多的是得到了贵人的帮助,更多地是分享了我那曾经多灾多难、至今已初步繁荣昌盛的我亲爱的祖国的成长经历,欣享了改革开放近40年来的伟大成果。

我也要感谢当初我选择的文科,在这片伊甸园里,我荣幸地遇到了贝多芬,他教会了我怎样去扼住命运的咽喉,在人生的田野上永远不向命运低头,我也欣慰地遇到了苏东坡,他告诉我人生应当这样度过:你应当永远乐呵呵儿地面对苦难与幸福的人生。“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情”,一路风雨一路歌,有点坎坷又如何?在这座圣殿里,我惊奇地遇到了谢尔德林和海得格尔,他们告诉我人要诗意地栖居于这个世界上。于是,我懂得了怎样去发现生活的诗意,怎样去守候生活的诗意,怎样去把平淡的生活文章诗意地演绎成人生最激情洋溢又豪迈潇洒的诗行!

记得许地山在他的《商人妇》中借主人公惜官之口,发抒过这样的感慨,“人生就是这样,经历时是苦,回忆时是甜。”我今天才真正领略了许大作家这句名言的个中要旨。我会永远去领略与守望这份甜。

因此,对人生,我要说:

人生漫漫风雨路,几多辛酸几多苦。

几多贵人来相助,几多亲朋来帮扶。

痛已过去不是痛,苦尽甘来已是福。

豪情满怀向未来,一路潇洒奔前途。

我还要说:

风雨人生六十年,几多坎坷几多艰。

辛勤耕耘苦为友,顽强打拼勤作伴。

送走多少晓风日,迎来无数朝霞天。

回望人生来时路,千难万险若等闲。

对命运我更要说:

有道人生路难走,我谓人生逍遥游。

几多荆棘砺意志,一路豪歌化忧愁。

敢同魔鬼争高下,誓同苦难拔头筹。

平生抱定青去志,笑傲江湖任风流。

注:○11.那根扁担;00.两个粪桶;7.那把锄头;9.那个舀粪的瓜当。意为:当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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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5/3/25 13:45:09      阅读:142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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