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中国校园现象（外三首）
同一种声音是校园里的大喇叭
同一种声音是上下课的电铃声
同一种声音是教师提问的居高临下
同一种声音是学生回答的如履薄冰
同一种声音是上级主管的谆谆嘱托
同一种声音是学校领导的统一指令
清明假期就要到了
会不会
在即将到来的假前训话
政教处
也会要求所有的孩子们奔向春天的脚步
只能发出同一种声音
校车之殇
——12月24日，惊闻江西幼儿园校车落水，11名儿童遇难
小酒窝多么好
无忌的童言多么好
喜出望外的礼物多么好
稀奇古怪的梦想多么好
调皮多么好
蛮横的泪水多么好
措手不及的尿床多么好
如隔三秋的牵挂多么好
平安夜
在校车落水前
所有的孩子
世俗地活着
多么好
教室之外
七层的高楼被一只蝴蝶翩然飞越
阳光莫名激动
众鸟欢腾
风舞蹈
高出尘世许多的白杨挥动着绿色的巴掌
多么好
自由被万物追捧
这样一个瞬间
我要把神坛上的圣洁和庄严赐予它
被试题包裹的这些考生
多像一只只茧呵
在规则里爬坡
他们一定多么想
化作我看见的那只蝴蝶
监考
在考场的后排坐定
走道上所有巡视者都长着一双警察的眼睛
我肃立，并保持沉默
任墙上的挂钟步调懒散
周而复始
偶尔，和天花板上的吊灯一起出神
想一些并不可笑的事情
比如蜘蛛网和地板上的粘贴物
又一次成了考场布置规则的漏网之鱼
是的，还有黑板上方那面蒙尘的国旗
我至少足足盯了半个小时
我的平静出乎意料
如果不是窗外许多不安份的事物
让我感觉有一些晕眩
最后的这一天的考试
云消雨霁
阳光让考场外的一切自由地盛开
多么好呵
那些我童年里的光景就在眼前
要是老天有意
可以许所有如花的考生一个美丽的未来
我一定无限赞美
——在人世间多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