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上挂着入冬以来少有的太阳，冬天的阳光，没有夏季那么炽热，晒在身上暖暖的，令人昏昏欲睡。
午饭后，一个清静的时间，读书的孙子上学去了，老伴提着鸟笼去溜鸟代冲南壳子去了。靠在沙发上假寐的我，朦胧中，听见各种鸟的叫声。“白燕”的叫声温柔婉转，“叫画眉”学着各种声调，雀友们叫做“翻牌子”。一会儿叫着：“桂桂阳”，一会儿“幺嬿包脚”！一会儿鸡下蛋，“咯哆、咯哆”！一会儿又像翻音階五人1351。声音清脆、高昂、嘹亮！二号叫画眉（她比“叫画眉叫得稍差些。”）也在翻小叫，有时，还学几声猫叫。
突然，有种声音叫到：“停停停！整个院子都评给你们几爷子闹翻天了！”
噫？！谁在说话？似人言又非人言，清的声音，时高时低！忽而高叫，忽而低吟，咦？！古时公治长能识鸟语，难道，我也能听懂鸟语？听！又开始了……
叫画眉叫道：叽呀呷！桂桂阳，桂——桂阳！咯咯咯哆！幺嬿包脚！幺嬿包脚！你们听！我叫得多好听！
二号叫画眉说：“有什么了不起，自大的东西，我现在还没开咽喉，只能小叫，但，我能学猫叫，你能吗？说着便咪洋咪咩地叫了起来”。
“打雀子”（专用喂来打架定输赢的画眉鸟）牠说：“你们吵什么？一天只晓得吵！人们常说，闹山的麻雀没四两肉”，这句话就是说你们的！光斗嘴有屁用，能打吗？
叫画眉说：那是我们的分工不同，称只知道打架，劝你改改德性，浑身上下尽是缺点，“傲点”、“溜扛”代“冲顶”，一点卖相都没有。
打雀子火冒三丈！“你你你，捡了人家白灵”几个牌子，自以为了不起，要不是百灵鸟水土不服牺牲了，哪轮到你矮子丛中来称高人！
叫画眉：“哼！你以为自己是打誉子就了不起吗？”
打雀子一傲头，一闭眼说：“怎么样？不服啊？只要有机会报名参赛进公笼，拿上个冠军，就身价百倍，主人宠幸，雀友夸讲，做饲料时也会多加些牛肉、枸杞和鸡蛋，晒干后，油露露香喷喷地，香！酥！脆！”（扎扎嘴巴）唔——那才真是美味咧！这是打雀子的特殊享受，晓——得——不？
叫画眉不屑地说：打住、打住！你口口声声地自称打雀子，你打过吗？
打雀子道：是没机会……暂时没有打！
叫画眉：“你打，你打你的老顶毛！去年春天，主人代着我和你去什邡报名参赛，你一进公笼那个样儿，说起那丑人！别个刚一煽翅，你就缩头、耸毛、夹尾巴、转身冲回自己笼子头忙打扣扣儿！吆都吆不出去，枉自，主人还给你交了一百块的报名费，丑人啰！再说：我虽然比赛时叫不过人家吗总还挣了个鼓励奖——茶盅一个，现而今，主人还天天早上抱去坐茶馆，是不是要比你好一点？唔？又再说啰！你的饲料好点又怎样？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的最好，我的饲料也不比你差！主人爱听我叫，所以，饲料里没加牛肉，牛肉糙米，对嗓子没好处，少点牛肉有啥关系？”
二号叫画眉：“哎哎哎：你们两个都是主人的打心锤锤儿，就别比了！我虽然吃的是你们饲料里筛出来的面面！”倒也营养充足，只是细了点，有点儿卡喉咙。等我练好牌子，多叫几种花样，身份自然会升上去的，我也会吃上好饲料的！
白燕不满地说：吃吃吃，吵吵吵！只知道比吃，你们看我，吃得少，又不用主人淘神做饲料、买些苏麻、小米、莴笋尖，加一杯清水便行了。而且：我叫起来又不咤耳朵，委婉动听，要唱歌得学会用嗓子、科学发声，别高喉咙大嗓子地乱吼乱叫，会惊坏耳朵的！这儿这儿这儿
叫画眉不服气：“不管正工调、扒扒调、大叫或小叫，难道会比你差？”
二号叫画眉说：“算了吧！昨天还有谁在喝感冒冲剂咧！嗓子发炎就歇着点，另拉龛了，破哑着叫，主人不爱听！
叫画眉气极：“要你管？你这讨厌的家伙！老是给我过不去！
二号叫画眉：“我是好心，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那么大火气干啥？你看人家叫叫儿多精灵，冬天歇嗓，你们大吵大闹，人家当收音机，到了春天敞开叫，哪个敢比？叫半年，歇半年，嗓子保养得多好？学着点！
叫画眉气冲冲地：“你看书叫得不好还嫉妒别个，只叫个“咪咩”管屁用，主要不该去买个猫叫起来还要真概些。
打雀子毛了！“吵啥子？”再吵我就武力解决！飞过笼去“逮手”“锁喉”“框眉抱”再来个“贯嘴”啄得你一辈子当哑巴，看你嘴嚼不嘴嚼？说完；扑着翅膀啄笼子，咚咚咚！
白燕忙助阻；“得了！得了！我劝你别再板笼！你没看见评价昨天才在胡老头那里拿回一个双格笼叫”“扁子”把那两个“不尊王化”的“生棒”（才从野外逮回来的画眉）关了进去，要想转身跳跃都不行，这是给他们的惩罚，谁叫他们不守规矩，东板西跳把老壳都碰烂了吗，才落得如此下场！而且，喂的是鸡饲料，有多惨？将来，营养不良，还有可能长出几片白色杂毛，更降得没有身价。告诉你，我以前主人家里，就有个杂毛画眉，主人气极了杀了他与孙子打牙祭。你要是一意孤行，不听劝的话，气极了主人，再挑战老头做个单格“扁子“来关你，连个伴都没有，那才更惨咧！
打雀子听了，一翻白眼，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装睡觉，众家雀鸟也叫兴缺缺，喝水，吃斤，各干各的，只有白燕，站在他那小方笼里开始了她那轻柔动听的叫声；得儿，得儿，得儿……
我叹息地；总算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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