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彝乡 ---- 记西昌之旅
西昌是凉山州的首府,位于市四川西南,与云贵高原接壤。蜚声海内外的泸沽湖是与云南共享的旅游资源。我没有去过那神秘的泸沽湖,但我去过卫星城西昌,我在那邛海之滨度过了半年“再教育”的启蒙生活。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刚从泸州化专毕业不久,分配到省化工建设公司工作。那时所有的大中专毕业生都要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我带上简约的行囊来到邛海边的西昌氮肥厂施工,其实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一住就是半年。白天忙忙碌碌工作,可是每到黄昏来临的时候,就是我们年轻人的自由天空。一次月儿弯弯,海子显得那么平静,在朦胧的月色中我与好友孟德广,杨君麟等来到海边。但见一只木船靠在岸边,我们不假思索地解开了缆绳登舟漂流起来。海风阵阵,春夜宜人,小船愈漂愈快,我们离岸边好远好远了……忽然风急浪起了,远处灯光早已消失。我们几个不谙海水习性的青年慌乱起来,“涨潮了,民工告诉过我们,快回去呀!”我提议,其他伙伴也赞同。我们大声呼叫,我们把红色内裤脱下来作为信号在夜空里舞动。然而,我们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后来船主打着马灯划着另外的小船来到海的中央,来搭救我们了 。他用责备的口气叫我们上他的船,然后把原来的小船系在这只船上。只见老船工舞动摇浆,晃动粗壮的双臂,眨眼功夫船就乖乖地靠近岸边。那老船工系好缆绳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发话了:“你们不了解这海子,你们这样冒险!”我们都惭愧而又感激的对老船工说了声“多谢了,对不起!”次日我们在工地上又遇到那船工,原来他正是化建公司请的民工啊!当夜我们公司带队的领导也派人沿海寻找,这是我在接受“再教育”时代所经历的最惊险的一次“教育”! 邛海的夜景我们尝试了,要看它在阳光下的姿态,最好是白天沿海岸走一圈。 一个春光明媚的星期天,我与德广选择了步行绕海一圈的度假方式。 绕海一圈,大约是30多公里,差不多要走大半天。一路上看那海风平浪静,海水碧蓝碧蓝。海鸥腾起,渔船点点。岸边做生意的人家还不多,吃饭还要粮票。我们都是穷青年,吃什么都不在意,我们是在探索邛海的奥秘。海边的路很好走,都是沙滩。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偶尔可以看见几个彝胞牧羊放牛。可怕的事情来了,我走在最僻静的一个湾口,那里站着一个牧羊的彝胞,耳鼻眼都有残缺“那一定是麻风病人!”我们从直觉就感觉此人必须回避。我们已经没有那天夜里胡乱荡舟的勇气了,我们必须尽快逃离他的身边。我们淌着海水朝前疾步行进,我们怎么也不敢再看那牧羊人的狰狞面目,甚至连呼吸都压住胸腔。然而,我们的恐惧是多余的,那牧羊人并没有在意我们,他还在那里哼着小曲儿呢。回到驻地,将我们的见闻告诉同伴们,他们也为我们捏了把汗。那牧羊人确实是麻风病人。 邛海在四季苍翠的泸山脚下,传说那是古建昌城的遗址。老西昌人说,在天气晴朗的日子,还可以看见沉埋在海里的建昌城呢。那泸山却挺拔入云,也许泸山就是建昌城兴衰的见证人吧。于是,中国的本土宗教在这座山上扎根下来。山上山下都是道观,我们好几次登山拜庙,我们依次吃他们的素菜素饭。我从那些出家人口里,也体会到出家人也有不少世俗的陋习,比如彼此背地诋毁,说别人的坏话……当然,我们也当风儿吹过一样,不传话,也不作出自己的判断。 后来,已经是八十年代后期了,我参加西昌一个教育工作会议。那时的月城风光起来了,邛海,泸山游人络绎不绝,沿海的旅游项目可谓百花齐放,昔日的宁静已经没有了。那些游船已经现代化,不要你担忧,有人操作,激起千层浪你也不要惊吓了,这才是刺激啊!我在海边的纪念品专卖店为我上中学的爱女选购了一个具有彝家风情的布包。泸山的道观已经旧貌换新颜,那些道姑也新潮起来,不时还亮出手机。当年的氮肥厂已经修建成全国有名的凉山大学。之所以有名,那是中国民主同盟四川省委在那里筹建的一所公办民助的大学。培养实用性人才,赶上时代潮流。那次去西昌,主要收获还是参观了卫星发射中心。那些科学工作者年年月月在深山工作,他们的辛苦,在外面的人啊,怎么能够体会?我崇敬他们,他们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啊! 最近密斯陈去那里观光归来,她那图文并茂的新闻式的信息勾起了我对往事的眷恋,把我对月城的一往情深写出来,去寻找自己年轻时代的足迹,是我久已的夙愿。(民盟广汉支部支委:王家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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