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渝籍青年导演刘翼和川籍川剧演员肖燕编著《走近川剧》油墨犹香,作者之一肖先生便把新书送到我的书房。我连夜捧读,感慨不已。
在民间戏曲走势不佳的情况下,《走近川剧》就如窖藏多年的一壶老酒捧在手里,浓香四溢,撩起我对故园旧情。
刘翼先生导演的川剧《白蛇传 》电视连续剧给不少戏迷和观众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对振兴川剧起到了唤醒观众的作用 。肖燕先生是“泸州河”花脸老艺人毛玉凯的高徒,肖先生从艺半个多世纪,他的《御河桥》、《霸王逼姬》等高腔戏继承了“泸州河”的艺术风格,大有“青出于蓝”的风范。肖先生参与了编撰《走近川剧》为我们展现了川剧的形成、发展鼎盛时期的风貌。从声腔到脸谱,从服饰到生旦净末丑的化妆,从舞台布景、灯光到别具一格的舞台道具,全都一一作了图文并茂的介绍,使我们大开眼界。读了《走近川剧》,由此我对川剧流派“泸州河”的文化艺术价值倒有些兴趣。
所谓“泸州河”,就是清代以来,活跃在以泸州为源头,辐射到川南、重庆、滇黔部分地区且以高腔为主要声腔的川剧 艺术流派,2007年被四川省评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清雍正二年(1724)泸县艺人到成都棉花街药师店创办“庆华班”招徒授艺、教授高腔登台演出。“庆华班”的诞生,标志着川剧的形成。展现了“泸州河”早期的艺术魅力。泸州,被誉为川剧高腔的发祥之地。
清代乾隆46年(1781年)合江人邓得珍创办了班龄长达117年的《鹤龄班》,斑牌至今犹存。
清代同治、光绪年间,由泸县人谢维孟创办的《三字科班》,其培养的川剧人才遍及全川。继“庆华班”之后,“泸州河”这一川剧流派,以泸州为源头,从宜宾到重庆,沿沱江到内江;从永宁河、赤水biji河向着云贵高原挺进,从粼粼涟漪到滚滚波涛。“泸州河”,在川、渝、滇、黔风光光了三百年!
“泸州河”川剧艺术是泸州地区近三百年来民间戏曲发展的文化积淀,人文精神与美丽的川江风物人情相结合的结晶。泸州依山傍水,曾经渔歌对答,川江号子穿云裂石,来自自贡的盐船浩浩荡荡,夜宿泸州的船夫、商旅总要登岸看戏。泸州老窖香飘千里,此山此 水,本土人文习俗正是孕育川剧“泸州河”——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良田沃土。
“泸州河”,没有横空出世的神秘传说,而是来自泸州老一辈艺人艺术智慧代代相传、辛勤耕耘的艺术成果。“泸州河”,她有着泸州历史发展的记录和见证,她是研究泸州历史的依据,是泸州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标志之一。
三百年来,“泸州河”依然生机盎然,川剧高腔被其他剧种借鉴。凡有川剧的州县,都受到“泸州河”的影响。这正如泸州老窖,窖藏愈久,香气愈浓。“泸州河”是一种文化现象,她的发展史,充分体现了泸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有着得天独厚的文化底蕴。
“泸州河”川剧艺术流派作为我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是当之无愧的一件文化盛事,她的艺术价值在于艺术个性与艺术风格独树一帜,交流与传承在梨园界有口皆碑。
“泸州河”,擅长高腔戏。日常演出“楼、院、配、记”有300个剧目之多。不断推陈出新,近年改编、移植了上百个剧目,多为高腔戏。“泸州河”被梨园界和戏迷们称为“高腔戏窝子”,并非夸张之说。
“泸州河”高腔曲牌记谱及声腔艺术曲牌,是以“角”调式记谱,尤其是《园林好》、《梭梭岗》、《五供养》三大曲牌迥异于其他“河道同类高腔曲牌。为此,“泸州河”川剧高腔的声腔更加圆润、悠扬跌宕、悦耳动听。时而,又高亢激烈,场面恢弘。
“泸州河”在重视戏剧程式的基础上,尤为注重人物形象的刻画和塑造。所谓“用功不见功,耍龙不见爪”、“演文脱武,演武脱文,演人不演行”,就是要求演员行神统一,注重人物个性不可雷同。对于以道白为主的“讲口戏”,则以“讲为君,唱为臣”,规范了角色的类别,人物形象鲜明。
泸州河”在帮腔中有了新的突破。1953年泸州川剧团打破了帮腔使用男声的戒律,招收4名女子帮腔人员,此次“泸州河”女声帮腔,营造了一个更加柔美的声腔舞台气氛。在帮唱《没词歌》时,根据演员所唱的曲牌来确定。所以,帮腔人员必须全身心投入,幕前幕后声腔呼应,情景交融。
“泸州河”川剧对不同的剧目安排不同的锣鼓曲牌。大凡每一出戏,都要安排十支到数十支锣鼓曲牌。高腔戏强调:板眼明快、套打清澈、轻重有致、文武有序、变调自然。喜怒哀乐,以乐动人。在演奏方法上:注重松紧快慢、抑扬顿挫。快者,如万马奔腾;细者,像小桥流水。
“泸州河”有“三绝”:其一“拔钉”,《白蛇传》中谢凤侠是此绝招的代表人物;其二“笠功”,《烧濮阳》中胡春浦、罗贵廷最有名气;“打叉”,《母连救母》,谢鹏飞享誉“泸州河”。
“泸州河”的文化艺术价值是她生命不息,光辉长存的根本。
徽班进京形成了国粹京剧,“泸州河”先辈浩浩荡荡开赴蓉城,让川剧走向成熟。中国的民间戏曲,由下里巴人到阳春白雪的华丽转身,就是艺术继承、发展的过程。
虽然,川剧目前并不景气,但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颗——曾经闪亮的星星,总是点缀了夜空。星汉灿烂,让每一颗星辰都闪烁,那才是一幅最美的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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