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诗,是小说的副产物。
有人把我叫做诗人,但我老写不出叫做诗的句子。
听人说写诗要燃烧自己,我便引着了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的火,将我这具不怎么伟岸的躯体烧成了粉末,只逃出了灵魂满世界游荡。苦苦寻觅,寻觅苦苦。可我的绝妙诗句无从附丽。
我与诗是亲是疏?天和地相距多远,我与她就有多远,人和阳光有多亲近,我与她就有多亲近。
用我的眼光看我,我是白昼里的夜行者。
用我的眼光看诗,诗是黑夜里的萤火虫。
我愿意用诗人的心去贴我赖以生存的这方水土。时时亮出怪声:哇噻,那堆垃圾多美耶!看出来了吗!真就是我的第九十九个情人刚剥下的艳装!
我的精神永远放逐,只求能与我相交的生灵为每一个黄昏的来临而欢呼,直把沙漠浪漫成青青的世界。
我倾听我能听到的一切声音。一种声音用作一个诗逗,点开一个个天灵盖,让诗行可以自由进出。设若每一个人都因之而成了诗人,我想我才会轻松一点。
有人说诗就是对生活的背叛。
说到底我还是不懂什么是诗。只是在七情六欲一样不少地还能体会全时,有了表达欲望,便用了自以为简捷的方式给表达了。如果人到了万念俱灰的日子就不再有诗。
我想我是用不着去懂诗。只须在没有麻木之前,把生活中撞得自己心尖儿发颤的东西分行罗列了,定位,免得随风飘去没了踪迹。也许就酿就了一杯醇酒,醉了后来的日子。